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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冒险主义

(1914年6月9日〔22日〕)



  马克思主义者在谈到某些集团的冒险主义性质的时候,总是同时指出每一个觉悟的工人都必须熟悉的这一现象的十分确定的社会历史特点。
  在俄国社会民主党历史上有过无数的只存在“一个小时”,存在几个月的集团,它们在群众中毫无根基(没有群众的政治就是冒险主义的政治),也没有任何严肃的、固定的思想。在一个小资产阶级的国家里,在资产阶级改造的历史时期,形形色色的知识分子必然会攀附工人,必然会试图建立各种冒险主义的——就上述意义来说是冒险主义的——集团。
  不愿意叫别人牵着鼻子走的工人必须严格地审查每一个集团,既要看这个集团的思想严肃不严肃,也要看这个集团在群众中有没有根基。不要相信言论,而要进行最严格的审查,这就是马克思主义者工人的口号。
  让我们回忆一下1895—1902年“火星派”和“经济主义”的斗争。这是社会民主党内的两个派别,一个是无产阶级的、马克思主义的派别,它已经经受了《火星报》三年战斗的审查,经受了所有先进工人的审查,而这些先进工人已经承认用文字固定下来的关于“火星派”的策略和组织的明确决议是自己的决议。“经济主义”是资产阶级的派别,是力图使工人服从自由派的机会主义派别。
  除了这两个真正的派别以外,还有许多早已被人忘掉的毫无基础的集团(“自由社”、“斗争社”[164]、柏林小报集团等等)。在这些集团里面,也有不少正派的和真诚的社会民主党人,但他们既没有固定的严肃的思想、纲领、策略和组织,又没有群众根基,就这个意义来说,他们实际上是冒险主义者。
  一切严肃认真的人要评价目前的派别和集团,就应该采取而且只能采取这样的办法去研究历史,考虑某种宣传的思想意义,用事实来检验言论。
  只有傻瓜才相信言论。
  “真理派”是一个派别,它对一切有关策略、组织和纲领的问题都作了明确的马克思主义的答复,并且作出了决议(1908年、1910年、1912年、1913年2月和夏天)。这些决议严格地保持了同旧《火星报》时代(1901—1903年),更不用说同伦敦(1907年)代表大会的继承性。这些决议经过全体先进工人5—6年(1908—1914年)的经验的检验,已经证明是正确的。先进工人承认这些决议是自己的决议。“真理派”实际上已经联合了俄国五分之四的觉悟工人(在两年半内,联合了6700个社会民主党工人团体中的5300个)。
  取消派也是一个派别。它差不多有20年的历史,因为它是“经济主义”(1895—1902年)的直接的继续,是孟什维主义(1903—1908年)的产物。这个派别的自由派资产阶级的根源和自由派资产阶级的内容已经由1908年和1910年的决议指明了(难怪取消派甚至不敢公布这些决议的全文!!)。取消派的各种自由主义思想是相互联系、浑然一体的:不要地下组织,不要鲸鱼,要公开的党,反对“罢工狂热”,反对最高的斗争形式等等。在自由派资产阶级“社会”中,无论是在立宪民主党人或者非党的(以及与党貌合神离的)知识分子中间,早就对取消派深表同情。取消派是一个主要的派别。不过不是马克思主义的,不是无产阶级的,而是自由派资产阶级的派别。只有毫无头脑的人们才会说出同取消派“和睦相处”的话来。
  现在我们再看看也想成为“派别”的一切其他集团。让我们把它们列举出来:(1)阿列克辛斯基的前进派;(2)波格丹诺夫的前进派;(3)沃伊诺夫的前进派;(4)普列汉诺夫派;(5)“布尔什维克护党派”(实际上是调和派:马尔克·佐梅尔及其同伙);(6)托洛茨基派(即托洛茨基,甚至连谢姆柯夫斯基都不包括在内);(7)“高加索派”(即与高加索并无关系的阿恩)。
  我们把一些在报刊上出现的集团列了出来;它们在俄国和国外都宣称,它们想成为单独的“派别”和集团。我们尽量把所有俄罗斯人的集团列出来,而把非俄罗斯人的集团撇开不谈。
  这些集团没有一个例外,都是彻头彻尾的冒险主义的集团。
  读者会问:为什么呢?有什么证据呢?
  事变最多、意义最大的最近10年(1904—1914年)的历史就是证据。在这10年中,上述所有这些集团的活动家们在策略和组织的重大问题上,都暴露出最无可奈何、最可怜、最可笑的动摇,暴露出他们完全没有能力建立起扎根于群众的派别。
  就拿他们中间的佼佼者普列汉诺夫来说吧。普列汉诺夫个人的功绩在过去是很大的。在1883—1903年的20年间,他写了很多卓越的著作,特别是反对机会主义者、马赫主义者和民粹主义者的著作。
  但是从1903年以来,普列汉诺夫就在策略和组织问题上极可笑地动摇起来:(1)1903年8月是一个布尔什维克;(2)1903年11月(《火星报》第52号)主张同“机会主义者”-孟什维克建立和平;(3)1903年12月是一个孟什维克,而且是一个狂热的孟什维克;(4)1905年春天,布尔什维克胜利以后,主张“相仇的兄弟”“统一”起来;(5)1905年年底到1906年年中是一个孟什维克;(6)从1906年年中开始,时而脱离孟什维克,在1907年伦敦代表大会上斥责孟什维克(切列万宁的自白)为“组织上的无政府主义”;(7)1908年同取消派决裂;(8)1914年又重新转为取消派。普列汉诺夫宣扬同取消派“统一”,又不能简单清楚地说明:统一的条件是什么?为什么可能同波特列索夫先生统一?执行某些条件的保证在哪里?
  根据这10年的经验,我们敢保证,普列汉诺夫只能搅起一些浪花,他现在不能将来也不能形成一个“派别”。
  我们完全理解真理派为什么乐意把普列汉诺夫反对取消派的文章刊登出来;难道真理派能够拒绝那些完全贯彻1908年和1910年反对取消派的决议的文章吗?普列汉诺夫现在又开始跟在取消派、波格丹诺夫等人后面重复什么“一切派别”统一起来的空谈了。我们坚决地谴责这种做法,必须同这种做法进行无情的斗争。
  世界各地的工人政党都不联合知识分子集团和“派别”,就是联合工人也要以下列条件为基础:(1)承认和执行关于策略和组织问题的明确的马克思主义的决议;(2)少数的觉悟工人服从多数的觉悟工人。
  这种把反对地下组织的人无条件地排斥在外的统一,真理派在两年半(1912—1914年)内已经实现了五分之四。不管没有头脑的人怎样辱骂真理派是派别活动分子和分裂分子等等,但是,工人统一的事实决不会因这些空话和谩骂而消失……
  普列汉诺夫现在扬言要破坏这种多数工人的统一。我们沉着而坚定地向工人说:不要相信言论,要用事实来检验言论,这样你们会看到,上述每一个冒险主义集团的每一个步骤,都会愈来愈清楚地暴露他们无可奈何的和可怜的动摇。


载于1914年6月9日《工人日报》第7号
译自《列宁全集》俄文第5版第25卷第220—223页



  注释:

  [164]自由社是叶·奥·捷连斯基(尔·纳杰日丁)于1901年5月建立的,自称为“革命社会主义”的组织。自由社鼓吹恐怖主义和经济主义思想,与彼得堡经济派一起反对火星派的俄国社会民主工党彼得堡委员会。该社在瑞士出版过两期《自由》杂志(1901年第1期和1902年第2期)。此外,还出版过《革命前夜。理论和策略问题不定期评论》第1期和纲领性小册子《俄国革命主义的复活》等。1903年,该社不复存在。
  斗争社是达·波·梁赞诺夫、尤·米·斯切克洛夫和埃·李·古列维奇于1900年夏在巴黎成立的一个团体,1901年5月取此名称。该社试图调和俄国社会民主党内革命派别和机会主义派别之间的矛盾,建议统一社会民主党各国外组织。
  1901年秋,斗争社成为一个独立的著作家团体。它在自己的出版物(《制定党纲的材料》第1—3辑、1902年《快报》第1号等)中歪曲马克思主义理论,反对列宁提出的俄国社会民主党的组织原则和策略原则。由于它背弃社会民主党的观点和策略,进行瓦解组织的活动,并且同国内的社会民主党组织没有联系,因此未被允许参加1903年俄国社会民主工党第二次代表大会。根据第二次代表大会的决定,斗争社被解散。——29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