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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国革命和国内战争

有人用国内战争来吓唬人

(1917年9月8日和9日〔21日和22日〕)



  孟什维克和社会革命党人拒绝同立宪民主党人联合,民主派也许会出色地组成一个没有立宪民主党人参加的政府并且违反立宪民主党人的意愿来管理俄国,对此,资产阶级非常害怕,于是竭尽全力吓唬民主派。
  尽最大的努力来进行恐吓,这就是所有资产阶级报刊的口号。尽一切力量来进行恐吓!造谣,诽谤,只要能吓唬人就行!
  《交易所小报》捏造布尔什维克将发起行动的消息来吓唬人。有人放出空气来吓唬人,说阿列克谢耶夫要辞职,彼得格勒有被德国人突破的危险。似乎事实还没有证明,正是科尔尼洛夫的将军们(阿列克谢耶夫无疑也属于他们之列)才会对德国人开放加里西亚的和里加城下的战线,甚至彼得格勒城下的战线,正是科尔尼洛夫的将军们引起军队对大本营的切齿痛恨。
  有人举出“国内战争”的危险性,借此尽量使这种恐吓民主派的说法显得最“确实”可信。在各种各样的恐吓中,用国内战争来恐吓也许是最流行的一种。人民自由党顿河畔罗斯托夫委员会在9月1日的决议中,把这种流行的即在庸人当中不胫而走的思想表述如下(《言语报》第210号):
  “……委员会深信,国内战争会毁掉革命的全部成果,会血流成河,吞没我们幼嫩的、尚未巩固的自由,因此委员会认为,为了拯救革命的成果,必须竭力反对在不切实际的社会主义空想驱使之下把革命引向深入……”
  这段话用最明确、最缜密和最详尽的方式表述了在《言语报》社论、普列汉诺夫和波特列索夫的文章、孟什维克报纸的社论及其他文章中出现过无数次的一个基本思想。所以,较详细地谈谈这种思想不是没有好处的。
  我们想根据我国革命半年来的已有经验,尽可能具体地分析一下国内战争问题。
  这种经验同18世纪末开始的所有欧洲革命的经验是完全一致的,它告诉我们:国内战争是阶级斗争最尖锐的形式;一系列经济的和政治的冲突和搏斗经过不断的重复、积累、扩大和激化,最后就变成一个阶级拿起武器反对另一个阶级的斗争。在一些稍微自由和先进的国家里,最常见的(甚至可以说几乎无一例外的)是这样两个阶级之间的国内战争,它们之间的对立是由资本主义的整个经济发展和全世界现代社会的全部历史造成和加深的,这两个阶级就是资产阶级和无产阶级。
  同样,在我国革命以来的半年内,我们经历了4月20—21日和7月3—4日这两次异常猛烈的自发的爆发,这种爆发已非常接近于无产阶级发动的国内战争的开端。而科尔尼洛夫叛乱则是以立宪民主党为首的地主和资本家所支持的军事阴谋,这种军事阴谋事实上已经是资产阶级发动的国内战争的开端。
  事实就是这样。我们自己革命的历史就是这样。而这段历史首先应当好好地加以学习,应当好好地考虑这段历史的进程和它的阶级意义。
  对于无产阶级所发动的和资产阶级所发动的俄国国内战争的开端,我们试从下列几点来加以比较:(1)运动的自发性,(2)运动的目的,(3)参加运动的群众的觉悟性,(4)运动的力量,(5)运动的顽强性。我们认为,如果现在所有那些不加分析地“乱用”“国内战争”一词的政党都能这样提出问题,并试着实际研究一下国内战争的开端,那么整个俄国革命的觉悟性一定会大大提高。
  先谈运动的自发性。关于7月3—4日事件,我们有孟什维克的《工人报》和社会革命党人的《人民事业报》这两个见证人的证词,他们都承认运动是自发兴起的事实。这些证词,我在《无产阶级事业报》上的一篇文章[注:见本卷第33—44页。——编者注]中曾经引证过,这篇文章还以《答复诽谤者》为题印成了单页传单。但是,孟什维克和社会革命党人由于十分明显的原因,为了替自己辩护,为了替自己参与迫害布尔什维克的行为辩护,还在郑重其事地继续否认7月3—4日事件是自发爆发的。
  我们暂且抛开有争议的事实,就谈没有争议的事实。任何人也不否认4月20—21日运动的自发性。布尔什维克党是在“全部政权归苏维埃”的口号下参加这个自发的运动的。已故的林杰当时把3万名准备要去逮捕政府成员的武装士兵带上街头,他参加运动与我党毫无关系。(顺便指出,对于带出士兵这个事实还没作过调查研究。但是,如果深入地思考一下这个事实,把4月20日事件同事态发展历史地联系起来,即把它当作从2月28日到8月29日整个事态发展链条上的一个环节,那就可以清楚看出:布尔什维克的过错在于他们的策略不够革命,而决不象庸人们所指责的那样,在于他们的策略过分革命。)
  总之,这个接近于无产阶级所发动的国内战争的开端的运动具有自发性,这是毫无疑问的。而科尔尼洛夫叛乱连一点近似自发的迹象都没有,它完全是那些指望靠欺骗和命令来胁迫一部分军队的将军们策划的阴谋。
  运动的自发性是运动深入群众、运动根深蒂固、运动不可避免的标志,这是不容怀疑的。从运动的自发性来看,事实表明,无产阶级革命有根基,资产阶级反革命没有根基。
  现在来看看运动的目的。4月20—21日事件最接近布尔什维克的口号,7月3—4日事件则是直接与这些口号有关,是在这些口号影响和指导下发展起来的。无产阶级进行国内战争的主要目的是实行无产阶级和贫苦农民专政、实现和平和立即提出缔结和约、没收地主土地,关于这一切布尔什维克党在自己的报纸上和口头鼓动中都是完全公开、肯定、明确、毫不隐讳地说出来的。
  至于科尔尼洛夫叛乱的目的,我们大家都知道,民主派中谁也不否认,那就是实行地主和资产阶级专政、驱散苏维埃、准备恢复君主制。立宪民主党是主要的科尔尼洛夫式的政党(顺便讲一下,今后应当称它为科尔尼洛夫党),它拥有的报刊和鼓动人员比布尔什维克多,但是它从来不敢把实行资产阶级专政、驱散苏维埃以及科尔尼洛夫的全部目的公开告诉人民!
  从运动的目的来看,事实表明,无产阶级进行的国内战争可以公开向人民说明自己的最终目的,以此赢得劳动人民的同情,而资产阶级进行的国内战争只有掩盖自己的目的才能设法抓住一部分群众;可见,在群众的觉悟性问题上存在很大差别。
  在这个问题上的客观材料,大概全是同党派倾向和选举有关的。其他足以确切判断群众觉悟性的事实似乎没有。无产阶级的革命运动是由布尔什维克党领导的,而资产阶级的反革命运动则是由立宪民主党领导的,这是很清楚的,在有了半年的革命经验之后,未必还会引起争议。在这个问题上可以根据事实作三个比较。把彼得格勒的区杜马的5月选举和中央杜马的8月选举作一比较,可以看出立宪民主党人的票数减少了,而布尔什维克的票数大大增加了。立宪民主党人的报刊承认,哪里聚集着工人或士兵群众,哪里照例总会显示出布尔什维主义的力量。
  其次,群众关心党的这种觉悟性,在有关党员人数变动以及出席会议人数等等的统计材料都没有的条件下,只能根据事实,根据已经公布的为党捐款的资料来判断。这些资料表明,拥护布尔什维克的工人在为《真理报》和其他被封闭的报纸捐款方面表现了极大的群众性的英勇精神。捐款报表向来是公布的。我们没看到立宪民主党人有任何类似的做法,他们的党的工作显然是靠富人出钱来“维持”的。根本没有一点群众积极支援的影子。
  最后,把4月20—21日的运动、7月3—4日的运动跟科尔尼洛夫叛乱作一比较,我们就会看出,布尔什维克总是向群众直接指出他们在国内战争中的敌人是资产阶级,是地主和资本家。而科尔尼洛夫叛乱已经表明,跟着科尔尼洛夫走的军队是完全受骗了,当“野蛮师”和科尔尼洛夫的部队同彼得格勒人一接触,这一骗局就被揭穿了。
  下面来谈谈关于无产阶级和资产阶级在国内战争中的力量的材料。布尔什维克的力量完全在于无产者的人数和觉悟性,在于社会革命党人的和孟什维克的“下层”(即工人和贫苦农民)对布尔什维克口号的赞同,而实际上正是这些口号在4月26—21日、6月18日和7月3—4日吸引了彼得格勒大多数积极的革命群众,这是事实。
  这样把“议会”选举的材料和上述群众运动的材料加以比较,就完全证实俄国也出现了西欧出现过多次的情况,就是从影响群众和吸引群众参加斗争的角度来看,革命无产阶级在议会外斗争中的力量大大超过在议会斗争中的力量。这是在国内战争问题上的一个非常重要的情况。
  为什么议会斗争和选举的一切条件和整个环境会使被压迫阶级的力量看起来不及他们在国内战争中实际上能发挥出来的力量,这是不难理解的。
  立宪民主党人和科尔尼洛夫叛乱的力量在于财富。英法资本和帝国主义支持立宪民主党人,支持科尔尼洛夫叛乱,这已经为许许多多政治行动和报刊所证实。大家知道,在8月12日召开的莫斯科会议上整个“右派”都疯狂地拥护科尔尼洛夫和卡列金。大家知道,法国和英国的资产阶级报刊也“援助”科尔尼洛夫。还有材料说他得到银行的援助。
  全部财富的力量都支持科尔尼洛夫,可是他垮得多么可悲而迅速!除富人外,科尔尼洛夫分子可以说只有两种社会力量:“野蛮师”和哥萨克。前者仅仅是一种无知和受骗的力量。报刊愈是被资产阶级把持,这种力量就愈可怕。无产阶级在国内战争中取得胜利之后,就会立刻彻底铲除这个“力量”源泉。
  至于哥萨克,它是俄国一个边疆区的居民阶层,由富有者、中小土地占有者(平均占有土地约50俄亩)所构成,这个阶层保留着特别多的中世纪生活、经济和习俗的特点。从这里可以看到俄国旺代[77]的社会经济基础。但是,有关科尔尼洛夫—卡列金运动的事实表明了什么呢?甚至连卡列金这样一位为古契柯夫、米留可夫和里亚布申斯基之流所支持的“敬爱的领袖”,也还是没有把群众运动发动起来!!卡列金发动内战远比布尔什维克“直接”,即远比布尔什维克直截了当。卡列金直接“到顿河去发动”,可是,他在“自己”的边疆区,即在远离全俄民主派的哥萨克边疆区,也还是没有把任何群众运动发动起来!相反地,在无产阶级方面,我们在反布尔什维克的全俄民主派影响和势力的中心,却看到运动多次自发地爆发起来。
  现在还没有说明各个阶层和各个经济类别的哥萨克对民主派和对科尔尼洛夫叛乱采取什么态度的客观材料。现有的材料只能说明,大多数贫穷的和中等的哥萨克比较倾向于民主派,只有军官和富裕的哥萨克上层才是完全拥护科尔尼洛夫的。
  无论如何,在有了8月26—31日的经验之后,历史已经证明,有利于资产阶级反革命的哥萨克群众运动是非常脆弱的。
  剩下来最后一个问题是关于运动的顽强性问题。关于布尔什维克运动,即无产阶级革命运动,有一个证实了的事实,就是在俄国建立共和国的半年来,布尔什维主义的敌人既在出版机构和鼓动人员占巨大优势的情况下对布尔什维主义进行了思想斗争(“姑妄”把诽谤运动也算作“思想”斗争),又对它使用了迫害手段,成百地逮捕人,捣毁了一个主要的印刷所,查封了一家主要的报纸和其他许多报纸。事实所证明的结果是:在彼得格勒的8月选举中布尔什维主义大大加强了,社会革命党和孟什维克党中接近布尔什维主义的国际主义派和“左派”也随之加强了。这就说明,在共和制的俄国,无产阶级革命运动是异常顽强的。事实表明,立宪民主党人同社会革命党人再加上孟什维克的共同努力丝毫没有能削弱这个运动。相反,正是科尔尼洛夫分子和“民主派”的联合加强了布尔什维主义。而除了思想影响和迫害手段之外,再不可能有其他反对无产阶级革命派的手段了。
  目前还没有说明立宪民主党-科尔尼洛夫运动的顽强性的材料。立宪民主党人没有遭到过任何迫害。连古契柯夫都被释放了,连马克拉柯夫和米留可夫都没有被逮捕。连《言语报》都没有被查封。立宪民主党人被宽恕了。立宪民主党科尔尼洛夫分子受到克伦斯基政府的照顾。如果这样提出问题:假设英法的和俄国的里亚布申斯基之流再成百万地资助立宪民主党人、《统一报》、《日报》等等参加彼得格勒的新的竞选运动,在科尔尼洛夫叛乱后的今天,他们得票会不会增加呢?从集会等等情况看来,恐怕不得不对这一问题作否定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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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把对俄国革命历史材料所作的比较综合起来,得出这样一个结论:无产阶级发动的国内战争的开端显示出运动的力量、运动的觉悟性、运动的根基、运动的发展和运动的顽强性。而资产阶级发动的国内战争的开端没有显示出任何力量、任何群众的觉悟性、任何根基、任何胜利的可能性。
  立宪民主党人同社会革命党人、孟什维克结成的反对布尔什维克的即反对革命无产阶级的联盟,已经经过了好几个月实践的考验,暂时隐蔽起来的科尔尼洛夫分子和“民主派”的这个联盟,实际上不是削弱了而是加强了布尔什维克,使“联合”遭到了破产,也使孟什维克中“左的”反对派增强了力量。
  布尔什维克同社会革命党人、孟什维克结成的反对立宪民主党人,即反对资产阶级的联盟,还没有受到考验。或者更确切些说,这个联盟只在一条战线上,只在8月26—31日这5天里,即在科尔尼洛夫叛乱期间受到了考验,这个联盟当时最彻底地战胜了反革命,这样轻易地取得胜利是以前任何一次革命没有的,它给了资产阶级的、地主和资本家的、协约国帝国主义的和立宪民主党的反革命以致命的镇压,使反革命方面所发动的国内战争彻底破产,使这种战争一开始就烟消云散,没有展开任何“战斗”就破灭了。
  而所有的资产阶级报刊及其一切应声虫(普列汉诺夫、波特列索夫、布列什柯-布列什柯夫斯卡娅之流等等)面对这个历史事实竟拚命叫喊:正是布尔什维克同孟什维克、社会革命党人的联盟有“招致”国内战争惨祸的“危险”!……
  这话令人可笑,更令人可悲。令人可悲的是,象这样公开、露骨、惊人的谬论,对事实的嘲弄,对我国整个革命历史的嘲弄,居然还能够找到听众……这表明资产阶级别有用心的谎话还在广泛流传(只要报刊还被资产阶级垄断着,这种谎话就必然要流传),它正在压倒和淹没绝对无可怀疑、显然无可争辩的革命教训。
  如果说有一种绝对不容争辩、完全被事实证实了的革命教训,那就只有一个:唯有布尔什维克同社会革命党人、孟什维克结成联盟,唯有立即使全部政权转归苏维埃,才能使俄国的国内战争不可能发生。因为面对这种联盟,面对工兵农代表苏维埃,资产阶级发动的任何国内战争都是不可思议的,这样的“战争”甚至连一仗都打不成,资产阶级在科尔尼洛夫叛乱之后甚至连“野蛮师”、连原先那么几支哥萨克部队也无法再一次调来反对苏维埃政府了!
  任何革命的和平发展,一般说来,都是一件非常罕见和极其困难的事情,因为革命是最尖锐的阶级矛盾的极度激化;但是在一个农民的国家里,如果无产阶级和农民的联盟能够给被非正义的万恶的战争弄得疲惫不堪的群众以和平,给农民以全部土地,那么在这样的国家里,在这种特殊的历史时机,在全部政权转归苏维埃的条件下,革命的和平发展是可能的而且是很有可能的。如果苏维埃实行彻底的民主制,如果苏维埃屏弃对民主原则的“小偷”、“盗窃”行为,例如不再规定士兵每500人有1名代表,而工人选民每1000人才有1名代表,那么苏维埃内部各党派争取政权的斗争就可以和平地进行。在一个民主的共和国里,这种小偷行为是一定会消灭的。
  苏维埃会把全部土地无偿地交给农民,向各国人民提出缔结公正的和约,在这样的苏维埃面前,无论是英法和俄国资产阶级的联盟,还是科尔尼洛夫、布坎南和里亚布申斯基之流的联盟,米留可夫同普列汉诺夫、波特列索夫之流的联盟,都是完全不可怕的,完全没有力量的。
  资产阶级会进行反抗,反对无偿地把土地交给农民,反对在生活的其他方面实行类似的改革,反对公正的和约,反对同帝国主义决裂,这当然是不可避免的。但是,要使这种反抗发展到国内战争的地步,那就多少要有一些能打仗并且能战胜苏维埃的群众。可是资产阶级没有这样的群众,而且在任何地方也找不到这样的群众。苏维埃愈迅速愈坚决地掌握全部政权,“野蛮师”以及哥萨克就会分裂得愈快,分裂成极少数自觉的科尔尼洛夫分子和绝大多数工农民主和社会主义(因为那时谈的正是社会主义)联盟的拥护者。
  在政权转归苏维埃的条件下,资产阶级的反抗就会使每个资本家受到几十个几百个工人和农民的“照管”、监察、监督和计算,因为他们的利益要求对资本家欺骗人民的行为进行斗争。这种计算和监督的形式和方法正是由资本主义,正是由银行、大工厂、辛迪加、铁路、邮局、消费合作社和工会这些资本主义的产物制定出来的,而且变得简单易行了。苏维埃只要惩办那些逃避精细的计算或者欺骗人民的资本家,没收其全部财产并予以短期拘留,用这种不流血的办法就足以粉碎资产阶级的一切反抗。因为正是通过国有化的银行,通过职员联合会、邮局、消费合作社和工会,监督和计算将包罗万象、无所不能、无所不在、无往不胜。
  况且,俄国的苏维埃,即俄国工人和贫苦农民的联盟,在自己社会主义迈进的道路上并不是孤立无援的。假如我们是孤立无援的,我们就不能彻底地而且是和平地完成这一任务,因为实质上这是一个国际性的任务。但是我们有极其强大的后备军,即其他国家的更先进的工人大军,而且,俄国同帝国主义决裂,同帝国主义战争决裂,必然会加速这些国家日益成熟的工人社会主义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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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人谈到国内战争会“血流成河”。上面引证的科尔尼洛夫分子立宪民主党人的决议中就谈到了这一点。所有资产者和所有机会主义者都在用千百种不同的腔调重复着这种说法。所有觉悟的工人都在嘲笑这种说法,而且会一直嘲笑下去,在科尔尼洛夫叛乱之后对这种说法是不能不加以嘲笑的。
  但是,关于我们当前战争时期“血流成河”的问题,可以而且应当根据对力量的大致的估计,根据对影响和结果的估计来考察,并且要认真对待,而不能把它当作一句人云亦云的空话,不能把它仅仅当作立宪民主党人的一种假仁假义,诚然,他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科尔尼洛夫能够得逞,使俄国“血流成河”,以达到恢复资产阶级专政、地主政权和君主制的目的。
  既然有人对我们说到“血流成河”,我们也来分析一下方面的问题。
  假设孟什维克和社会革命党人继续动摇不定,把政权交给苏维埃,推翻克伦斯基,而用稍微不同的形式(例如用“无党派的”科尔尼洛夫分子来代替立宪民主党人)恢复过去同资产阶级的腐败的妥协,不用苏维埃机关来代替国家政权机关,不提出缔结和约,不同帝国主义决裂,不没收地主的土地。假设社会革命党人和孟什维克目前动摇的结果就是这样,“9月12日”[78]的结果也正是这样。
  我们俄国革命的经验最清楚地表明,这样做的后果将是社会革命党人和孟什维克更加削弱,更加脱离群众,群众的愤怒和痛恨极度增长,群众对革命无产阶级、对布尔什维克的同情大大加强。
  那时首都的无产阶级会比现在更接近于公社,接近于工人起义,接近于夺取政权,接近于更高形式的、更坚决的国内战争;在有了4月20—21日和7月3—4日的经验之后,应当承认这种结果是具有历史必然性的。
  立宪民主党人在喊叫“血流成河”。但是,这种血流成河会使无产阶级和贫苦农民取得胜利,而这种胜利又有百分之九十九的把握能结束帝国主义战争,带来和平,也就是说会保全目前正在为着资本家瓜分利润和赃物(兼并的土地)而流血的几十万人的生命。假如4月20—21日事件的结果是全部政权转归苏维埃,而同贫苦农民结成联盟的布尔什维克又在苏维埃内部取得了胜利,那么即使为此付出了“血流成河”的代价,但可以把显然死于6月18日战斗的50万俄国士兵的生命保全下来。
  每个觉悟的俄国工人和士兵,只要权衡一下、考虑一下目前到处都提出的国内战争问题,现在和将来都会算这笔帐;当然,这种多少有些阅历、多少用过脑子的工人和士兵决不会被“血流成河”的哭叫声吓倒,因为这样哭叫的个人、政党和集团正打算为了君士坦丁堡、为了利沃夫、为了华沙、为了“战胜德国”而葬送几百万俄国士兵的生命。
  国内战争中不管怎样“血流成河”,远不能同俄国帝国主义者在6月19日以后所造成的血流成相比(只要把政权交给苏维埃,这个惨剧本来是极有可能避免的)。
  米留可夫、波特列索夫、普列汉诺夫之流的先生们,你们在战争时期提出论据来反对国内战争中的“血流成河”可得小心一些,因为士兵们都知道也看到过血流成的情景。
  在1917年的现在,在空前艰苦的、给人民带来深重苦难的万恶战争进入第四个年头的今天,俄国革命面临的国际形势是这样的,只要在国内战争中取得胜利的俄国无产阶级提出缔结公正的和约,就有百分之九十九的把握能赢得停战,赢得和平,避免再流几个血海
  因为,互相敌对的英法帝国主义和德帝国主义联合起来反对俄国无产阶级社会主义共和国实际上是不可能的,英日美帝国主义要联合起来反对我们也极难办到,并且单单由于俄国的地理位置,我们就丝毫也不怕这种联合。同时,在欧洲所有的国家中都有革命的社会主义的无产阶级群众,这是事实,世界社会主义革命的成熟和必然性是不容置疑的,要认真支持这个革命,当然不能靠派遣代表团去跟外国的普列汉诺夫或策列铁里之流玩弄斯德哥尔摩会议的把戏,而只能靠推进俄国革命。
  资产者叫喊道,即使无产阶级夺取了政权,俄国公社的失败,即无产阶级的失败也是必然的。
  这是骗人的出于阶级私利的叫嚣。
  俄国无产阶级一旦夺得政权,就完全有可能保持政权,并且使俄国一直坚持到西欧革命的胜利。
  这是因为,第一,从巴黎公社那时以来,我们学会了很多东西,我们不会重犯公社的致命错误,不会把银行留在资产阶级手里,不会对我们的凡尔赛分子(即科尔尼洛夫分子)只取守势,而会转为攻势,消灭他们。
  第二,胜利了的无产阶级一定会给俄国带来和平。在各国人民经历了三年多的大厮杀惨祸之后,任何力量也推翻不了和平的政府,推翻不了提出缔结真诚的公正的和约的政府。
  第三,胜利了的无产阶级会立即无偿地给农民土地。被我们的政府,特别是“联合”政府,特别是克伦斯基政府玩弄的“与地主勾结的把戏”所折磨和激怒了的广大农民,会竭尽全力、全心全意、奋不顾身地支持胜利了的无产阶级。
  孟什维克和社会革命党人先生们,你们总在谈论人民的“英勇努力”。就在最近几天,我在你们的《中央执行委员会消息报》社论上还看到这句话。对你们来说,这只是一句空话。但是,读到这句话的工人和农民却在考虑这句话,而且每一次的思考由于有了科尔尼洛夫叛乱的经验、彼舍霍诺夫出任部长的“经验”、切尔诺夫出任部长的“经验”等等而更为深刻;每一次思考必然得出这样的结论:这种“英勇努力”只能是贫苦农民对城市工人,即对自己的最可靠的同盟者和领袖的信任。这种英勇努力只能是俄国无产阶级在国内战争中去战胜资产阶级,因为只有这种胜利才能消除折磨人的动摇,才能带来出路,带来土地,带来和平。
  如果能通过立即把政权交给苏维埃的途径,实现城市工人和贫苦农民的联盟,这是最好的。布尔什维克会尽一切可能,使革命发展的这条和平道路得到保证。否则,单靠立宪会议本身是无济于事的,因为在立宪会议中,社会革命党人还是可以继续跟立宪民主党人,跟布列什柯-布列什柯夫斯卡娅、克伦斯基(他们比立宪民主党人好在哪里呢?)等等搞妥协的“把戏”。
  如果连科尔尼洛夫叛乱的经验都没有使“民主派”学到什么东西,他们仍继续奉行有害的动摇妥协的政策,那我们就要说:没有什么东西会比这种动摇更能破坏无产阶级革命的了。先生们,别用国内战争来吓唬人吧!国内战争是不可避免的,如果你们不肯立即彻底清算科尔尼洛夫叛乱,清算“联合”的话,——而这场战争一定会战胜剥削者,给农民土地,给人民和平,开辟一条走向世界社会主义无产阶级革命必胜的道路。


载于1917年9月16日(29日)《工人之路报》第12号
译自《列宁全集》俄文第5版第34卷第214—228页



  注释:

 [77]旺代是法国西部的一个省。在法国资产阶级革命时期,1793年3月这里爆发了反对法兰西共和国的反革命叛乱。大多数叛乱者是受反革命教士和贵族唆使的当地农民。——[171]。
  [78]9月12日是全俄民主会议原定的开幕日期。会议后来改在9月14日(27日)开幕。——[17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