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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克思致恩格斯



曼彻斯特
1870年2月12日[于伦敦]

亲爱的弗雷德:
  艾伦昨天来看我。就是普通感冒,别的没什么。不过他劝我,俄罗斯的风不停,就不要出门,“这种风不会给任何人吹来好处”。
  你的序言[注:弗·恩格斯《〈德国农民战争〉第二版序言》——编者注]很好。我没有什么可修改或补充的。你对1866年的论述我完全同意。进行双重打击,既打中威廉和他的人民党[87],又打中施韦泽和他那一伙坏蛋,太好啦!
  说到威廉的辩解[注:见本卷第424页。——编者注],永远也弄不清他是有意撒谎,还是一切都象磨房的水车轮子在他发昏的头脑里打转转。情况是这样的:我在汉诺威曾给迈斯纳去过信,要他寄几本[注:卡·马克思《路易·波拿巴的雾月十八日》一书第二版。——编者注]给威廉、《未来报》和施韦泽,而施韦泽立刻登了一个详细的广告。其次,威廉的朋友邦霍尔斯特和白拉克在汉诺威看我时,[注:见本卷第356页。——编者注]看到了新版,并且对我说,关于出更便宜一点的大众版,已与迈斯纳谈妥了。迈斯纳给我的信谈到这一点。我同意这一版印两千本,其中一千本要按成本价格让与邦霍尔斯特等人。他们承担了推销这一千本的任务。从那时起,这件事就没有下文了。我们来考验一下威廉吧。请写信告诉他,就说他应该写信问问迈斯纳,关于《雾月十八日》,他为什么既不在《人民国家报》,也不在《未来报》登广告,还有,虽然我在汉诺威已写信委托过迈斯纳,为什么迈斯纳既不给他,也不给《未来报》的魏斯寄一份去?等迈斯纳回了信,我要抓住这个机会和他好好谈谈他的马虎作风。
  你对法国激进报刊的评论,我完全同意。[注:见本卷第425页。——编者注]蒲鲁东没有白当一个帝国时代的社会主义者。我坚信,虽然第一次冲击将出自法国,但德国对于社会运动更成熟得多,并将远远超过法国人。如果法国人仍然认为自己是“上帝的选民”,那就大错特错了,那就是自我欺骗。
  顺便提一下,小燕妮昨天在门罗那里听到秘密传闻,说约翰牛布莱特先生并象报上说的在乡下,而是在城里由精神病医师监护着。脑软化症又犯了。科贝特就卡斯尔里自杀一事指出,英国在它历史上的一个最危急的时刻曾经被一个精神病人统治着。[406]现在正值爱尔兰危机时期,相同的情况又在重现。
  真妙,包法利这个纯辉格主义的化身竟认为,对奥顿诺凡所采取的行动是非法的。[407]在封官时冷落了包法利,他对这一点很恼火。
  恩·弗列罗夫斯基的书的名称是:
  《俄国工人阶级的状况》。1869年圣彼得堡尼·彼·波利亚科夫出版社版
  弗列罗夫斯基的书使我非常开心的一点,就是他针对农民直接税的论战。这完全是沃邦元帅和布阿吉尔贝尔的再现。他也感到,农民的状况和过去法国帝制时代(从路易十四时期以来)相似。象蒙泰一样,他很了解每个民族的性格特点——“卡尔梅克人爽直”,“莫尔多瓦人尽管很脏,然而富有诗意”(他拿他们和爱尔兰人相比),“鞑靼人机灵,活泼,崇尚享乐”,“小俄罗斯人富有才华”,等等。他作为一个善良的大俄罗斯人,教训自己的同胞怎样才能把所有这些民族对他们的仇恨转变过来。同时,他还引用一个真正俄罗斯的移民区从波兰迁移到西伯利亚的事件作为仇恨的例子。这些人只懂俄语,不会说一句波兰语,然而都认为自己是波兰人,并对俄罗斯人怀着波兰人的仇恨,等等。
  从他的书中可以得出无可争辩的结论:俄国的现状再不能维持下去了,解放农奴自然只是加速了瓦解的进程,可怕的社会革命迫在眉睫。从这里也可以看到现在俄国大学生等等中间风行一时的学校青年虚无主义的现实基础。顺便提一下,在日内瓦成立了一个新的俄国大学生流亡者的侨民团体,他们在自己的纲领中宣布要同泛斯拉夫主义进行斗争,并代之以“国际”。[408]
  弗列罗夫斯基在专门的一章中指出,异民族“俄罗斯化”纯属乐观的幻想,甚至在东方也是如此。
  利林塔尔的书[注:见本卷第425页。——编者注]可以不寄给我。戈迪萨尔[注:波克罕。——编者注]有这本书的俄文本和德文本。前天他通知我他要回来。而他的妻子早些时候给我的妻子来信说,他找到了新的工作。但我感到奇怪的是,为什么他在最近这封信中没有提到这一点。
  附上安斯给斯特普尼的信的抄件[注:见本卷第630—633页。——编者注],要寄还。我在回信中把这个家伙痛斥了一顿。从下面这几点也可以看出他的消息的准确性如何。他说,好象我们在《关于巴塞尔代表大会的报道》中没有提关于继承权的辩论。这大概是巴枯宁对他说的,而他相信了,虽然他手头有我们的报道,并且照他的英语程度,完全可以读懂!安斯说到“”给日内瓦的信,而我没有给那里写过一行字!我是在给布鲁塞尔的信里揭露巴枯宁的活动的。除了总委员会给日内瓦的通告信[注:卡·马克思《总委员会致瑞士罗曼语区联合会委员会》。——编者注]以外,我还向布鲁塞尔写过一般的报道,并通知任命了一个新的比利时书记(赛拉叶,马赛工人,职业是皮鞋匠)。安斯抱怨我们在日内瓦引起了危机,但正如从《平等报》上看到的,这一危机早在我们的通告信等文件寄到以前一个星期多就已经结束了。比利时总委员会[注:比利时联合会委员会。——编者注]置安斯于不顾,宣布完全同意我们的意见。
  奇怪,老贝克尔也和其他巴枯宁分子一起宣布退出《平等报》编辑委员会。[409]同时,他在他的《先驱》上所主张的恰恰和巴枯宁在《平等报》上所声明的相反。老糊涂!
  祝好。


你的 卡·马·




  注释:
  [87]指1868年4月27日至5月23日举行的关税议会的第一次会议。
  关税议会是关税同盟的领导机构,该同盟是在1866年战争和普鲁士于1867年7月8日同德国南部各邦签订条约以后成立的;根据条约规定,建立了这一机构。议会由北德意志联邦国会议员和德国南部各邦——巴伐利亚、巴登、维尔腾堡和黑森——专门选出的代表组成。参加这个议会的工人代表是倍倍尔和李卜克内西。它本来只应当研究商业和关税政策问题;俾斯麦却力图逐步地扩大它的权限,把它扩展到政治问题上去,他的这种企图遭到了南德代表的顽强抵抗。
  德国人民党成立于1865年,由主要是德国南部各邦的小资产阶级民主派以及一部分资产阶级民主派组成。与民族自由党相反,德国人民党反对确立普鲁士对德国的领导权,坚持既包括普鲁士又包括奥地利在内的所谓“大德意志”计划。这个党执行反普鲁士政策,提出一般民主口号,同时也是德意志某些邦的分立主义倾向的代表者。它宣传建立联邦制的德国的思想,反对以集中统一的民主共和国的形式统一德国。——第69、143、236、262、277、310、312、315、321、360、426、459、609页。
  [406]大概指科贝特1822年8月21日的一篇文章。该文发表于1822年8月24日《科贝特氏纪事周刊》第43卷第8期。——第427页。
  [407]指包法利1870年2月10日就政府提议剥夺奥顿诺凡-罗萨到下院开会的权利(见注353)在下院的发言。他的发言发表在1870年2月11日《泰晤士报》关于议院会议的报道中。——第428页。
  [408]马克思指一批俄国政治流亡者,这些人是非贵族出身的具有民主主义思想的青年,革命民主主义者车尔尼雪夫斯基和杜勃罗留波夫的追随者。1870年春季,他们在日内瓦成立了第一国际俄国支部。1869年逝世的国际会员亚·亚·谢尔诺—索洛维也维奇在这个支部的筹建工作中起过重大的作用。1870年3月12日支部委员会把它的纲领、章程寄给了总委员会,并且写信给马克思,请他担任支部在国际工人协会总委员会中的代表。俄国支部的纲领规定支部的任务如下:“1.利用一切可能的合理手段(其特殊方式和方法决定于国内状况本身)在俄国宣传国际协会的思想和原则;2.协助在俄国工人群众中建立国际支部;3.帮助建立俄国劳动阶级和西欧劳动阶级之间的巩固的团结一致的联系,并通过互助来促使他们共同的解放目的能够较顺利地实现。”(1870年4月15日《人民事业》创刊号)
  在1870年3月22日的总委员会会议上,俄国支部被接受加入国际,马克思承担了该支部在总委员会中的代表的任务。俄国支部在马克思和恩格斯反对巴枯宁分子的分裂活动的斗争中给了他们很大的帮助。俄国支部的成员——尼·吴亭、安·特鲁索夫、叶·巴尔田涅娃、格·巴尔田涅夫、伊·德米特里耶娃和安·科尔文-克鲁科夫斯卡娅,积极地参加了瑞士的和国际的工人运动。支部曾经试图同俄国本土的革命运动建立联系。支部实际上在1872年停止了活动。——第428、452、665页。
  [409]在未接到《总委员会致瑞士罗曼语区联合会委员会》通告信(见注383)以前,罗曼语区联合会委员会已经顺利完成了《平等报》编辑部人事的变动,巴枯宁分子退出编辑部以后,报纸开始支持总委员会的路线。关于七名编委委员退出《平等报》的消息登在1870年1月8日该报第2号上,而在1870年1月15日该报第3号上刊登了编者声明;在这份声明上签字的人中有约·菲·贝克尔的名字。——第429、630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