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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克思致阿道夫·克路斯[137]


华盛顿

  1853年10月18日于伦敦
  索荷区第恩街28号

亲爱的克路斯:
  你为了抄写关于中国的东西[138]真是化了很多工夫,要是早知道这么费事,我大概不致于这样不客气地为这篇文章请你帮忙了。德纳几乎逐字地抄下我的文章,冲淡了某些言词,并以罕见的分寸感删掉了所有大胆的话。随他的便吧。这是他的事情,而不是我的事情。他对我们关于印度问题的一篇文章[注:卡·马克思《战争问题——议会动态。——印度》。——编者注]也是照样处理;他在我称霍乱是“the Indian′s revenge upon the Western World”[注:“印度向西方世界的报复”。——编者注]的地方改成“the Indian ravages[注:“印度的毁灭”。——编者注],这一来就毫无意义了。——顺便提一下,弗莱里格拉特为了写关于霍乱的诗把这个“报复”要去了。他还在写[139]。
  在关于印度当地的王公的另一篇文章[140]中,他也把“the skeleton of etiquette”[注:“礼仪的基础”。——编者注]换成“the seclusion of etiquette”[注:“礼仪的隔绝”。——编者注](无聊!)。只要他付钱,随他的便好啦。
  我的妻子在关于帕麦斯顿的第一篇文章中把鲁杰罗写成黎纳尔多,把阿耳契娜写成阿耳契德,也使我很难堪。这是一个字迹潦草的作者的“小小的不快”[141]。但是,对一个三次从头到尾读过阿里欧斯托原著的人来说是一个耻辱。了不起的阿里欧斯托!
  从阿里欧斯托到克莱因是一个很大的距离,或者更确切地说,是个长时间的堕落,而且是歪了方向的堕落。克莱因老爷子给我来了信,但是,自然只字不提自己的不同意见和争吵,仅仅请求把他介绍给魏德迈和你。我在回信中(关于你们的情况,皮佩尔没有给他写过一句话)自然没有一句话能使人认为魏德迈不是我的朋友[142]。难道我能干出这种卑鄙行为吗?克莱因显然是根据克路斯“是我们党在美国的有才能的和最有干劲的代表”这样一句无足轻重的话[143]得出结论说,我否认魏德迈有才能和干劲。其实,克莱因的头脑完全不能理解这种诡辩的文字游戏。因此,他的这种话不过是为了发泄自己的气愤而凭空捏造的诽言。尽管如此,阁下,您给史纳格先生[注:史纳格是莎士比亚喜剧《仲夏夜之梦》中的人物,在这里是讽刺性地称呼克莱因。——编者注]写信还是做对了。
  克莱因在莱茵省最优秀的佐林根工人中的确享有威望。不管是喝醉酒,还是头脑清醒,任何时候我自己都没有说过,工人只配当炮灰,虽然我认为这些家伙(克莱因逐渐堕落到这些家伙的水平)连当炮灰都不配。你对小克莱因[注:文学游戏:克莱因这个名字在德语中有“小”的意思。——编者注]留神——这你做得到——,因为——天晓得,他在一旦行动的时刻是还用得着的人。
  给皮佩尔的信已转交。同《坦率报》完全吹了,因为该报不付报酬,而皮佩尔生活十分贫困,不能为该报白写稿。
  至于《改革报》,我考虑能托别人做些什么。唯一能指望得到实际帮助的人,就是恩格斯。红色沃尔弗[注:斐迪南·沃尔弗。——编者注]结婚了,他正在零售从普鲁茨、谷兹科夫和科塔那里贩来的空话,对我们来说,他现在一文不值。鲁普斯[注:威廉·沃尔弗。——编者注]不写;他非常固执,不可能使他忘掉在魏德迈的《革命》上的挫折。德朗克现在在布莱得弗德当营业所职员,懒得像巴黎浪漫女郎。维尔特到北美和南美经商差不多已经有一整年了。恩格斯工作实在繁重,不过他是一部真正的百科全书,不管在白天还是黑夜,不管头脑清醒还是喝醉酒,在任何时候他都能够工作,写作和思索起来像鬼一样快,因此在这件事上从他那里还是能指望得到一些东西的。
  海因岑的英勇业绩使我非常开心。如果你们什么时候想再教训这个家伙,那就利用他的愚昧无知,指出这个不幸的人费了多大气力才把自己对手的早已过时和有馊味的话学了来。妙的是,这个家伙在追求声望。同时总是吃拳头!活该。
  地租。我在《贫困》中引过一个例子:英国在一定的科学发展水平上认为是不肥沃的土地在科学有了进一步发展的时候就变为最肥的土地[注:见《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4卷第187—188页。——编者注]。我可以指出一个具有普遍意义的事实,即中世纪在各地,特别是在德国,主要是耕种重壤土土地,因为这些地原来就比较肥沃。但是,最近四、五十年来由于种植马铃薯、养羊并因此而上了肥料等等,轻沙土土地提到了首位,尤其是它们不需要化钱搞排水设施等等;另一方面,化学肥料很容易补充这种土壤所缺少的东西。由此可以看出,“肥力”,甚至“天然”肥力在多大程度上是相对而言的。同时,也可以看出,凯里先生如果认为人们总是从肥力最差的土地开始,那他是多么不了解情况,甚至在历史方面也是这样。他根据什么得出这样的结论呢?从这样的事实:热带沼泽地非常肥沃,而要加以开垦需要文明。但是热带沼泽地本身对杂草来说是肥沃的,而对有益的草类决非如此。文明显然产生在小麦野生的地区,小亚细亚等等的某些地区就是这样。历史学家正是把这样的土地,而不是把生长有毒植物和需要化费很大的工夫耕耘才能使之成为人类来说是肥沃的土地,称为自然沃土。肥力本来只是土地对人类需要而言的关系,而不是绝对的概念。
  李嘉图的规律只适用于资产阶级社会。在那里只有资产者本身同土地发生相互关系,而一切农民的、或封建的、或宗法的关系都被排除,因此,在那里这个规律以它最纯粹的形式出现,即首先对开采贵金属的矿场和种植像甘蔗和咖啡这样的商业作物种植园发生作用。关于这个问题,下次再详谈。在这两种情况下,资产者首先从纯商业的观点来看待对土地的使用和利用。
  俄国坏蛋们,虽然我没有感到他们对欧洲有什么危险,但对我们德国人来说却很伤脑筋。我们在卡尔梅克人和癞蛤蟆[注:指法国庸人。——编者注]之间处于困境。
  附上《人民报》一号。
  祝你健康,请勿相忘


  你的 卡·马·

第一次全文发表于《马克思恩格斯全集》俄文第2版第50卷
原文是德文和英文



  注释:
  [137]《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8卷发表过克路斯在1853年11月2日致魏德迈的信中引用的这封信的片断。——第423页。
  [138]指1853年6月14日在《纽约每日论坛报》上发表的马克思的文章《中国革命和欧洲革命》(见《马克思恩格斯全集》中文版第9卷第109—116页)。克路斯并不是总能为马克思弄到刊载他的文章的《论坛报》,所以有时不得不动手把文章抄下来。——第423页。
  [139]克路斯在1853年11月4日的信中向魏德迈传达了马克思提供的关于弗莱里格拉特正在写关于霍乱的诗的消息(见《马克思恩格斯全集》中文版第28卷第658—659页)。——第423页。
  [140]指马克思的文章《俄土纠纷。——不列颠内阁的诡计和诡辩。——涅谢尔罗迭最近的照会。——东印度问题》(见《马克思恩格斯全集》中文版第9卷第218—227页)。——第423页。
  [141]燕妮·马克思的这个笔误在1853年10月22日《人民报》第77号上发表《帕麦斯顿勋爵》第一篇文章时已改正(见《马克思恩格斯全集》中文版第9卷第389页)。——第424页。
  [142]马克思给卡·威·克莱因的回信,没有找到(参看《马克思恩格斯全集》中文版第28卷第295注)。——第424页。
  [143]见《马克思恩格斯全集》中文版第27卷第618页。——第424页。